【專家專訪】老化的腦神經:憂鬱症與失智症的距離
隨著平均壽命的延長、高齡人口的比例提高,意味著更多慢性疾病將盛行,失智症更是目前高齡醫療、神經醫學的主要課題。失智病程延宕數年,隨著病情逐漸惡化,需要投注大量的醫療資源、家庭照顧人力及收容機構處理,因此,早期發現病患並加以治療,不但病患病情可得到緩解、亦可為國家財政減輕負擔。輕度認知功能障礙(Mild Cognitive Impairment, MCI)這個名詞最早見於Reisberg等人所研發老人整體退化評估量表(Global Deterioration Scale; GDS),從臨床診斷來說,它不是失智症,卻也不是完全健康。確診為MCI的病患代表日常中面臨較為複雜的工作任務或社會環境下會有問題,但簡易的日常生活並無很大的影響,最顯見的是認知和記憶較差,經常抱怨處理事情能力變慢、比較過去起來較健忘,但還不至於影響生活。
由於MCI是介於失智症和正常人之間的狀態,在界定時就變得更為重要,因為一旦有了MCI,對一般人而言也就意謂要提早準備、延緩可能有失智症的一天。如同失智症,MCI也可以是因為不同病因所造成,但目前學界最關注的還是與阿茲海默型病因相關的MCI。「但目前界定MCI的方法較紛亂,並沒有確切的標準,有些人原本被檢測出有MCI的狀況,一年後複檢卻又恢復正常,這會讓個案規劃生涯發展時產生困擾,也會造成當事人與家屬無謂的焦慮與恐慌。」張玉玲專家皺著眉頭說。從研究上,張專家希望MCI檢測能夠更仔細著墨,才能給予患者更多元和確定的訊息,例如輕度認知功能障礙是哪一部分的輕度、是記憶?邏輯?又多久之後、或多少機率變成失智症…等等。
此外,從目前的最先進的大腦檢測儀器,雖然能看見大腦中類蛋白是否有異常沉澱情況,但還是無法確定相關的沉積與實際上認知功能改變的對應關係。例如:有些個案的大腦萎縮地很嚴重,但在生活功能上卻很正常,感覺不出來有問題。相反地,認知改變從行為測驗中已經顯現出來,但是當事人的大腦檢測儀器卻無異樣。「這是因為大腦真的很複雜,因為人非常非常複雜」張玉玲專家解釋。例如:從大腦影像看個案的海馬迴,發現比一般同年齡的人還小,但本人卻沒有記憶方面的困擾,有可能是因為現在的社會已經可以用很多方法和工具替代記憶功能,讓人可以繼續處理多件事情,所以,以目前的技術來說,還是無法只從腦部變化就來推斷心智功能是否有相對應的變化,雖然兩者之間的相關性通常是高的。
雖然評估MCI的方式仍有許多診斷的細節可以再更精進,但它依舊是目前能即早發覺失智症,特別像是阿茲海默氏症前兆的重要指標。張玉玲專家表示,當個案發覺自己有輕度認知功能障礙後,也不要過度恐慌,雖然目前沒有藥物可以治癒,但透過一些有益腦部健康的認知訓練,以及利用不同運動模式,以及生活方式如飲食、參與社交活動等的改變,給腦部帶來長時間的刺激,這些都可以延緩腦部神經退化,帶來正面作用。「曾經有國外長期追蹤的大型研究結果顯示透過精心設計過的認知訓練,是可以延緩認知功能衰退長達至少10年時間,真的非常激勵人心。」
雖然評估MCI的方式仍有許多診斷的細節可以再更精進,但它依舊是目前能即早發覺失智症,特別像是阿茲海默氏症前兆的重要指標。張玉玲專家表示,當個案發覺自己有輕度認知功能障礙後,也不要過度恐慌,雖然目前沒有藥物可以治癒,但透過一些有益腦部健康的認知訓練,以及利用不同運動模式,以及生活方式如飲食、參與社交活動等的改變,給腦部帶來長時間的刺激,這些都可以延緩腦部神經退化,帶來正面作用。「曾經有國外長期追蹤的大型研究結果顯示透過精心設計過的認知訓練,是可以延緩認知功能衰退長達至少10年時間,真的非常激勵人心。」
憂鬱症是失智症的前兆?
除了認知功能退化之外,臨床上也有過憂鬱症造成失智症的案例。「有許多人會不明白為什麼年輕時都好好的,老了卻突然有憂鬱症?其實這要小心可能是老年失智症的前兆…」張玉玲專家說。失智症長者憂鬱症狀的發生頻率在40-50%之間,而根據最新的幾個研究發現,追溯現已失智症的患者,有許多都曾在年輕時得過憂鬱症。憂鬱症若未經妥善治療,經過長期追蹤,相較於未曾有憂鬱症的人,會有多約3倍的風險罹患失智症,因為長期處於憂鬱狀態,可能會使腦部有比較低的腦本,因而增加罹患失智的可能性。而另一個大規模的研究更指出,罹患憂鬱症會有相當高的風險使輕度認知功能障礙(MCI)進展為失智症。「但憂鬱症的界定其實很嚴格,並不是心情不好、情緒低落就說是罹患憂鬱症。」張玉玲專家解釋,憂鬱症和憂鬱症狀不同,憂鬱症會出現多種生理、心理症狀,且持續一段時間,這個症狀還需經醫師確診才能確定。但因為不管是憂鬱症或失智症,在臨床上都會出現情緒改變或記憶力衰退,甚至產生精神病症狀,因此常容易被混淆,需經由醫療專家來鑑別診斷,才能分別究竟是假性失智症(Depressive Pseudo dementia),也就是所謂因憂鬱所造成的認知障礙,又稱為可逆性失智症(Reversible Dementia),還是神經退化性的失智症。
除了認知功能退化之外,臨床上也有過憂鬱症造成失智症的案例。「有許多人會不明白為什麼年輕時都好好的,老了卻突然有憂鬱症?其實這要小心可能是老年失智症的前兆…」張玉玲專家說。失智症長者憂鬱症狀的發生頻率在40-50%之間,而根據最新的幾個研究發現,追溯現已失智症的患者,有許多都曾在年輕時得過憂鬱症。憂鬱症若未經妥善治療,經過長期追蹤,相較於未曾有憂鬱症的人,會有多約3倍的風險罹患失智症,因為長期處於憂鬱狀態,可能會使腦部有比較低的腦本,因而增加罹患失智的可能性。而另一個大規模的研究更指出,罹患憂鬱症會有相當高的風險使輕度認知功能障礙(MCI)進展為失智症。「但憂鬱症的界定其實很嚴格,並不是心情不好、情緒低落就說是罹患憂鬱症。」張玉玲專家解釋,憂鬱症和憂鬱症狀不同,憂鬱症會出現多種生理、心理症狀,且持續一段時間,這個症狀還需經醫師確診才能確定。但因為不管是憂鬱症或失智症,在臨床上都會出現情緒改變或記憶力衰退,甚至產生精神病症狀,因此常容易被混淆,需經由醫療專家來鑑別診斷,才能分別究竟是假性失智症(Depressive Pseudo dementia),也就是所謂因憂鬱所造成的認知障礙,又稱為可逆性失智症(Reversible Dementia),還是神經退化性的失智症。
如何分別憂鬱症與失智症
「其實,是憂鬱還是失智,只要經過醫師或心理師一系列的鑑別,還是很容易分辨。」張玉玲專家說。例如針對記憶退化這部分,雖然兩者記憶力從結果看起來相似,但憂鬱症患者會強調自己記憶不好、「最近常常記不起事情」;相對地,失智症患者本身往往會否認自己有記憶的問題。「臨床神經心理學可以協助從訪談資料、面談問答過程、認知測驗的結果,以及回答的方式,來判斷是失智症或憂鬱症。但難的是,當患者是高齡者,要診斷失智或憂鬱,以及治療的方式會更複雜,如果判定是老年憂鬱後,還需要觀察和確認會不會是失智症的前兆。」張玉玲專家解釋。因為如果患者年輕時都好好的,老年時卻出現憂鬱症的症狀,有蠻大機率可能是腦神經開始退化,是產生失智症的徵兆。但不管是否為失智症前兆,治療老年憂鬱症是必要的,除了有機會延緩失智症的進展,也能改善當事人與家屬的生活品質。
「其實,是憂鬱還是失智,只要經過醫師或心理師一系列的鑑別,還是很容易分辨。」張玉玲專家說。例如針對記憶退化這部分,雖然兩者記憶力從結果看起來相似,但憂鬱症患者會強調自己記憶不好、「最近常常記不起事情」;相對地,失智症患者本身往往會否認自己有記憶的問題。「臨床神經心理學可以協助從訪談資料、面談問答過程、認知測驗的結果,以及回答的方式,來判斷是失智症或憂鬱症。但難的是,當患者是高齡者,要診斷失智或憂鬱,以及治療的方式會更複雜,如果判定是老年憂鬱後,還需要觀察和確認會不會是失智症的前兆。」張玉玲專家解釋。因為如果患者年輕時都好好的,老年時卻出現憂鬱症的症狀,有蠻大機率可能是腦神經開始退化,是產生失智症的徵兆。但不管是否為失智症前兆,治療老年憂鬱症是必要的,除了有機會延緩失智症的進展,也能改善當事人與家屬的生活品質。
治療憂鬱症可幫助預防延緩失智
憂鬱症從生物學角度來說,是腦部神經傳導物質(例如血清素,正腎上腺素,多巴胺)不平衡所導致的疾病。許多神經傳導物質,是維持人類認知功能與情緒功能的重要基礎。長時間的不平衡,將有可能造成人類腦部的損傷,例如長期處於憂鬱症的患者,大腦也會觀察到前額葉與海馬迴的萎縮。一旦腦部神經長時間損傷,情緒障礙無法緩解,腦部會處於低腦本的狀態,而當失智症的病因也找上門,認知功能會比沒有憂鬱症的患者更容易退化,提早失智症的發病與嚴重度。所以不管是年輕型或老年憂鬱症,在長期治療上,臨床上都會建議個案需要接受完整且固定的治療,當症狀緩解穩定後,一定要跟醫師討論是否終止治療,切莫自以為症狀改善便自行停止治療,不但容易復發,還可能導致腦部進一步損傷進而增加失智的風險。
因為失智症,特別像是阿茲海默型失智症是一種神經退化性的疾病,所以在憂鬱症期間如果有完整接受長期的治療,則能幫助腦部止損,不增加失智症的風險。「就像假設你的腦部只要低於50分就有失智症,今天憂鬱症讓你從100降到70分,只要好好配合治療,雖然回不到100分,但也不會降到50分」張玉玲專家比喻著解釋。
如何預防及延緩腦神經退化
從小與祖母相伴長大的張玉玲專家,分享她見證祖母從正常人進入到失智症、直到逝世後的病程,因為親身經歷家屬的無奈和悲傷,所以她在成長階段就開始不斷地往研究老化的領域前進。失智症到底能不能預防?「從神經心理學的角度來說,提早預防是可以延緩、甚至有可能避免失智症到來的。我常說,大腦的運作很神奇,它用進廢退,越常訓練,就越靈光。」張玉玲專家說。
訓練的方式除了藉由外力讓大腦轉動,如訓練記憶力、專注力、快速反應力、決策判斷力、解決問題等的能力以外,大家常常會忽略讓大腦放鬆,練習轉念放下執著的情緒,更是活化大腦的好方法。因為緊張感與鬆弛感對於活化腦力同等重要,尤其現代人的壓力經常累積在心裡、腦裡而不自覺,不要看輕這些小壓力,這些壓力長時間累績下來,會不斷地耗損腦神經,造成功能萎縮甚至產生病變。因此,平時可以學習靜坐,讓大腦放空不思考,因為靜坐與腹式呼吸練習有研究指出是可以幫助我們的大腦更有效地清除類澱粉蛋白,避免在器官中不正常推積。
憂鬱症從生物學角度來說,是腦部神經傳導物質(例如血清素,正腎上腺素,多巴胺)不平衡所導致的疾病。許多神經傳導物質,是維持人類認知功能與情緒功能的重要基礎。長時間的不平衡,將有可能造成人類腦部的損傷,例如長期處於憂鬱症的患者,大腦也會觀察到前額葉與海馬迴的萎縮。一旦腦部神經長時間損傷,情緒障礙無法緩解,腦部會處於低腦本的狀態,而當失智症的病因也找上門,認知功能會比沒有憂鬱症的患者更容易退化,提早失智症的發病與嚴重度。所以不管是年輕型或老年憂鬱症,在長期治療上,臨床上都會建議個案需要接受完整且固定的治療,當症狀緩解穩定後,一定要跟醫師討論是否終止治療,切莫自以為症狀改善便自行停止治療,不但容易復發,還可能導致腦部進一步損傷進而增加失智的風險。
因為失智症,特別像是阿茲海默型失智症是一種神經退化性的疾病,所以在憂鬱症期間如果有完整接受長期的治療,則能幫助腦部止損,不增加失智症的風險。「就像假設你的腦部只要低於50分就有失智症,今天憂鬱症讓你從100降到70分,只要好好配合治療,雖然回不到100分,但也不會降到50分」張玉玲專家比喻著解釋。
如何預防及延緩腦神經退化
從小與祖母相伴長大的張玉玲專家,分享她見證祖母從正常人進入到失智症、直到逝世後的病程,因為親身經歷家屬的無奈和悲傷,所以她在成長階段就開始不斷地往研究老化的領域前進。失智症到底能不能預防?「從神經心理學的角度來說,提早預防是可以延緩、甚至有可能避免失智症到來的。我常說,大腦的運作很神奇,它用進廢退,越常訓練,就越靈光。」張玉玲專家說。
訓練的方式除了藉由外力讓大腦轉動,如訓練記憶力、專注力、快速反應力、決策判斷力、解決問題等的能力以外,大家常常會忽略讓大腦放鬆,練習轉念放下執著的情緒,更是活化大腦的好方法。因為緊張感與鬆弛感對於活化腦力同等重要,尤其現代人的壓力經常累積在心裡、腦裡而不自覺,不要看輕這些小壓力,這些壓力長時間累績下來,會不斷地耗損腦神經,造成功能萎縮甚至產生病變。因此,平時可以學習靜坐,讓大腦放空不思考,因為靜坐與腹式呼吸練習有研究指出是可以幫助我們的大腦更有效地清除類澱粉蛋白,避免在器官中不正常推積。
靜坐技巧:數息與觀息
「人一安靜下來,雜念就紛紛出來,讓你覺得很多事情還沒完成、靜不下,所以靜坐很不容易。」張專家說。最簡單而有效的技巧就是專注當下的呼吸與吐氣。開始靜坐時,若不便盤腿,也可以坐在一般椅凳上,雙眸輕閉、放鬆姿態,以腹式呼吸的方式開始數息與觀息。
數息:吸氣時吸到滿了氣,緩慢呼氣時,開始數「一」,直到吐完氣為止。重複同樣的吸氣、吐氣循環,同樣吐氣時數,直到數完「十」為止,再回到「一」重新計數。
觀息:熟練數息法後,可以想像自己彷彿站在鼻尖或下丹田,觀照著自己呼吸的過程。留意一呼一吸之間的溫暖、身體其他器官隨之而來的感受,但是,不要干擾呼吸的自然過程,讓心靈逐漸平靜。
如果心思飄散了,輕輕把它帶回數息與觀息,告訴自己,在這一刻,全世界只剩下一件事,那就是呼吸。
哈佛醫學院神經學家拉扎爾(Sara Lazar)曾藉由大腦核磁共振掃描發現,靜坐可以改變大腦結構,讓掌管思考功能的灰質體增加。維持額葉皮質不退化(額葉的灰質,主掌高階認知功能),左海馬迴(主掌學習記憶和空間處理)、顳頂交界處(同理心和接納多種觀點的能力)以及腦橋(產生調節性神經遞質的地方)的灰質體增厚,並讓大腦的杏仁核活化程度減少(杏仁核跟恐懼、焦慮有關)。所以,每天花十五分鐘、長時間練習,真的可以發現自己的大腦變得更年輕。
「人一安靜下來,雜念就紛紛出來,讓你覺得很多事情還沒完成、靜不下,所以靜坐很不容易。」張專家說。最簡單而有效的技巧就是專注當下的呼吸與吐氣。開始靜坐時,若不便盤腿,也可以坐在一般椅凳上,雙眸輕閉、放鬆姿態,以腹式呼吸的方式開始數息與觀息。
數息:吸氣時吸到滿了氣,緩慢呼氣時,開始數「一」,直到吐完氣為止。重複同樣的吸氣、吐氣循環,同樣吐氣時數,直到數完「十」為止,再回到「一」重新計數。
觀息:熟練數息法後,可以想像自己彷彿站在鼻尖或下丹田,觀照著自己呼吸的過程。留意一呼一吸之間的溫暖、身體其他器官隨之而來的感受,但是,不要干擾呼吸的自然過程,讓心靈逐漸平靜。
如果心思飄散了,輕輕把它帶回數息與觀息,告訴自己,在這一刻,全世界只剩下一件事,那就是呼吸。
哈佛醫學院神經學家拉扎爾(Sara Lazar)曾藉由大腦核磁共振掃描發現,靜坐可以改變大腦結構,讓掌管思考功能的灰質體增加。維持額葉皮質不退化(額葉的灰質,主掌高階認知功能),左海馬迴(主掌學習記憶和空間處理)、顳頂交界處(同理心和接納多種觀點的能力)以及腦橋(產生調節性神經遞質的地方)的灰質體增厚,並讓大腦的杏仁核活化程度減少(杏仁核跟恐懼、焦慮有關)。所以,每天花十五分鐘、長時間練習,真的可以發現自己的大腦變得更年輕。